YolandaZb

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
树洞+自娱自乐,三次元勿评。

同人请走子博:路易斯

丰富抑或充实?

大二的第一个月是丰富的。

大一时我从痛苦的高中阶段被解放出来,第一次被赋予了一头扎进自己的世界不与他人有交集的自由。除去每周与家长的沟通时间之外,我与真实世界没有任何交集。我刻板地遵守着给自己定下的作息表,不参加活动、不参与八卦,专注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并努力让自己活得幸福。我是幸运的。家庭提供的经济支持和学校提供的单纯环境给了我这个独立内省的机会;我一点点的微小尝试给了我越来越多的勇气。第一学年结束时,我对自己的弱点和长处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因此开始懂得如何与自己相处。

只有懂得与自己相处的人才能够真正地与别人打好交道;只有在与别人打交道的过程中我们才能真正的认清自己。在对自己的整体状态有了大概的把握之后,我决定在本学期drop一门课以给自己留出更多参与活动和社交场合的机会。学习之余我申请了两门工作,参加了学校的a capella和合唱团,开始参加各种社交局,并时刻留意学校各领域的讲座;我开始完善自己的简历,开始参加职业项目讲座,开始对各种工作岗位产生兴趣;我开始规划感恩节和圣诞节假期的旅行,开始打扮自己,开始做一切之前因为怕麻烦而不做的事。去年的我还有因为偷懒而不做事或效率低下的时候,而今年的我可以拍着胸脯说只要我醒着,我就没有不在做事的时候。不识谱的我跟一帮“havebeen singing throughout my life” 的同学一起排练,一边告诫自己能通过试音的自己是值得的一边则要在一周四小时的排练时间外反复练习以求不拖大家的后腿;为学校捐款办工作的我不是native speaker的我硬着头皮跟上同事们的寒暄,并计划通过关注体育运动来找到更多与电话那头的potential donor的共同话题。遥想未来,我怀着崇敬和天真想象自己在ThinkTank做研究的样子,想象自己在case interview上游刃有余地展现自己的批判性思维的样子,也想像自己运用自己的语言和写作技巧与人沟通,为公司做公关的样子。我因为未来的无限可能而感到兴奋与快乐,居然到了影响睡眠的地步。

我觉得如果我同时喜欢收入预期不那么客观的研究工作和家长期待我进入的consulting领域的话,为什么不选择后者呢?然而当我躺在床上幻想着未来的种种可能的时候,我常常问自己:为了能够达到这个目标而奋斗的过程也许是快乐的,但是当你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你会觉得充实而幸福吗?也许为了进入consulting行业去跟有见地有经验的校友network的过程是快乐的,但是我真的会满足于为大企业提供商业建议吗?在我的心目中,这份工作是有价值的吗?也许作为一个非母语者为了进入communication领域而提高沟通交流水平的学习过程是快乐的,但是我真的会满足于协助(哪怕是我非常认可其价值的)机构进行对外和对内的沟通工作吗?躺在床上的前几分钟我的思维异常活跃,然而后面使我睡不着的却是迷茫。通向这两个领域的路给了我短暂的征服的快感,但是当我闲下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俨然已经变成了当年自己最讨厌的、盲目追随潮流的可怜人。我感到自己丰富的生活实际上并不充实。

我仔细审视了自己目前所喜欢做的事情,然后得出了否定的结论。我参加捐款办工作是为了给学校的Financial Aid Program贡献一份力量,但更是为了锻炼自己的network能力;我参加a capella是来自我对于唱歌的享受,但主要是为了给自己与本土学生的深层次交流创造条件;我申请成为教授的科研助理是因为享受做research的过程,但更是为了找到自己与科研工作的匹配程度以求为职业规划铺好路。虽然我之前常说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过程,但是我终于还是意识到,为了能够享受下一个阶段的“过程”,当下所作之事的“结果”也相当重要。虽然目前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如何为这个目标贡献自己的力量,但我的全部热情都在于世界的发展和和平。

And it's okay.

今天早上家长发给我了一篇高文斌学长写下的文章,将其内容与我前日与L的谈话和今天的瑜伽课收获相结合,我开始对自己的价值和道路有了更清晰的认识。L是我的大学同学。她为人友好,喜爱芭蕾和英语语言文学并对peaceand conflict studies和俄语及俄语区文化有着相当的兴趣。她提及她有两个19岁妹妹,我便自然的问起他们分别在哪里读大学,遂被告知其中一个高中毕业后就进入社会准备工作了;我怀着消极的心态表示人过45就很难再有什么巨大的改变,后被告知她的单亲母亲人生中一直病得厉害,只能靠国家救济,过了60反而开始了人生的第二春;我焦急地从职业培训项目中跑出来,试图帮她跟他的异地男友想办法团员,她却说自己并不因为人生中的不确定性而感到焦虑,而是想要看看如果任人生自然发展自己会在哪里找到归宿。她的心态与我的产生了强烈的对比,以至于我对她的人生产生了强烈的羡慕。高文斌学长的文章中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一年下来,我认识了好多在餐馆、超市打工的朋友,和他们常常出去喝酒打得火热。我从他们身上学到太多人生的道理,越来越看低看轻我自己,这个名校的所谓“高材生”。文化、财富、地位,这些东西好像衣服,可以穿上也可以脱掉。……研究人文学术,不尽力探求人心人性,只是念死书,那太可悲了。”现在的我深以为然。我的焦虑是我交际圈中每一个人的焦虑,而L脱于家庭的成就和坦然对待人生的态度则是脱离文化、脱离出身、脱离人种等一切外界身份之后能够永远保留下来的。

She chose that, and it's okay.

周六早上的瑜伽导师B是一本活的鸡汤及自助书大全,于是今早的瑜伽课也不出意外地由一个鸡汤故事展开。她将一张二十刀的纸币折叠、团起、踩在脚下,并问我们这张纸币的价值是否产生了变化,由此引申出人的价值不会因为人生对你的蹂躏和碾压而改变。结合上面的两个启发,我们当然也可以反过来考虑,认清无论我们作为一张二十块的纸币是从一支LV的前钱包中取出来的还是沾了雨水的地面上拾起来的,我们的价值都不会改变。出身良好的我当然感激我不必受到雨水的浸透,但同时也要意识到我的价值不因为我的出身改变。如果我能够在无人知道的C找到自己的价值,能够找到自己的passion,能够学会与自己相处,那么就不必羡慕在哈佛盲目跟风的迷茫者(随意举例,哈佛挺好的)。只要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并勇敢地用自己的价值去交换自己应有的东西,不因出身而卑微或高傲,那我就是成功的、充实的,并且一定会因为这份清明而幸福。

我感谢自己的脆弱和迷茫,因为是他们促使我思考和成长。

Also, I am alive, so it's okay.

 

09/22/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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